全球战疫·连线


印度新冠

作者:二号头目 本文转载自:九边(ID:ertoumu893) 也就是上次发完那个印度的帖子后,我不仅坐实了“印度博主”的称号,而且这段时间后台不少小伙伴不断地询问: “博主,你们印度到底咋样了?” 拜托,啥叫“你们印度”?这很伤人好不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印度这两天确实很不太平。 在疫情刚爆发那会儿,我同事就想回来。 不过他手里正好有个项目做了一大半,带着几个印度人在做,有点不放心;既不放心项目,也不放心印度的疫情,天天想回来,又怕回来了印度兄弟们给他搞砸了,毕竟按照常识,就没有印度人搞不砸的事,所以就一直拖着。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住的那个富人区有一个非常大的私立医院,在整个印度也算好医院,所以他每天下班就去医院转转,打听下每天的疫情。 过了半个月,我同事发现这个医院完全没有一点动静。 他一开始觉得看来印度确实是没有,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印度,绝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理解印度人,那简直是悲剧之源。 我们之前和印度人搞砸的几个项目全是太过一厢情愿以为他们都是正常人。 本着怀疑一切的精神,我同事第二天亲自去了一趟医院,声称自己咳嗽,看看医生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然后他的人生观就被电击了! 去了医院,发现里边有很多发烧咳嗽的。 大家非常淡定,一边排队一边相互扯淡,连口罩都不戴,也不检查新冠肺炎。 他问医生怎么不检查? 医生说印度没有新冠检查啥检查!他说你们不检查哪来的新冠? 医生说那也得有新冠才能检查,再说了,我天天坐在这里都不担心你担心啥? 印度这么多传染病,为啥你只担心肺炎? 是不是你有啥问题? 我同事顿时挂不住了,好你个阿三,竟然杀人诛心是吧! 印度发生了什么呢? 那几天发生了种族骚乱,印度人跟穆斯林打了起来,双方你追我赶。 印度人多,但是穆斯林头铁,动不动还打白牛的主意,一场骚乱下来,能死上百人和几十头白牛,往往死的比其他国家传染病死的人都多,谁还会关心印度到底有没有疫情? 大家注意下,判断一个博主是不是真正的印度博主,看他是不是经常提到白牛,对,是“白牛”,不是牛。 印度的那种背上长瘤子的白牛地位比人高,在伪印度博主们那里,你们往往体会不到这种对牛的深沉的爱,也就没有那种真情流露。 可是别人不关心,我同事关心啊!印度人越淡定,华人们越心焦。 随着中国这边各省清零,他越看越觉得印度非常可疑,可确实是没证据证明印度出了问题,尤其是印度一个病例都没,这简直就跟印度大街上看不到猴子一样奇怪,这已经不是反常了,属于反常识。 他们几个华人私下里拉了个群,大家开了几次会。 初步认为,印度这个国家效率低,干啥都滞后,疫情爆发到发现比较慢也正常。 他们这些人平时都呆在家里不出去,让印度人去买菜(印度人工费非常便宜,他们在印度都有看门人和打扫卫生的,工资才五六百),如果确认印度爆发了,大家再考虑回国的事,——印度人效率低,就算爆发了,动作也不会那么快,应该来得及撤。 谁能想到,这些人自认为自己懂印度,正是这种自负让他们倒了霉。 就这样,一直到3月13号,印度发了个通告,说任何人不准擅自发布疫情相关消息,否则法律制裁。 尽管印度有没有法律这事比较存疑,不过看印度官员的口气,好像有点不太对,似乎他们这次确实是发现了什么别人擅自发布会对他们影响很不好的事。 然后报出来这个妹子确诊了新冠,她周围也有人确诊。 她是个女明星,从英国回来的,回来后各种社交,成功搞隔离了几十人: 印度知识分子们是这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他们觉得印度上层社会的人觉得印度不安全,跑英国和美国躲着去了(我们前文讲了,印度上层是说英语的,和欧美关系千丝万缕);后来发现那俩国要搞自然免疫,躲不下去了,又跑回了印度,把病毒给带回去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啥疫情在印度上层开始流行。 不过印度当地的人都知道,在上层开始流行的原因是只有他们才有检测条件,跟美国的情况一模一样。 随后几天,印度突然说发现500多人确诊。 如果看过我们前文的小伙伴都知道这个逻辑,印度和中国不一样,印度政府几乎没法深入基层,而且绝大部分医院,都没拿到测试材料就确诊了这么多,能不担心吗? 为了确认思路的准确性,他们几个华人赶紧去医院看了下。 一问才知道,那个富人区私立医院拿到了试剂,测试了十来个人,发现有两个确诊,然后死活再不测了。 作为在印度行走多年的老司机,这下大家明白了,回国的时候到了。 几个人赶紧回去安排交接工作,不过大家也不是太慌,毕竟以印度人的效率,有所动作应该在一个月以后。 谁能想得到,3月22日,没有一点征兆,印度宣布不准商业飞机在印度降落,说是飞机有病毒!What the f*ck? !什么病毒能比印度更毒? 这才几天? 怎么会这么快?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随后印度开始封城,到24日,宣布13亿人封城,而且警察已经操起棍子上街了,整个操作一气呵成,毫无违和感。 以往印度半年搞不定的事这次三天搞定了,而且过去三个月没有任何动静,现在三天内就不让华人回国了,他们这群人完全懵逼状态,已经回不去了,没想到吧。 至于这两天大家在各种新闻里看到的印度警察拿棍子打人的事,属于印度保留节目,而且是英国人教给他们的,大家看民国电影和港片,英国人的地盘上警察们都拿根棍子。 当初印度人跟着英国人在香港天津上海,日常操个棍子到处溜达,看谁不爽修理谁。 每次听他们说“民国范”,我就忍不住在想阿三操根棍子打人的情形,想不到有生之年能在我国新闻上铺天盖地看得到。 我同事他们几个人现在崩溃了,万万没想到啊,自以为太了解印度,却忘了印度的基本属性是“薛定谔的印度”,如果你觉得你了解印度,恰恰说明你根本不懂印度。 那现在的印度什么样呢? 整体状况没人知道。 印度现在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不让随便报道;甚至威胁说谁要是乱说就把他抓起来,所以博主写这篇文章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理论上讲,妥妥滴触犯了印度的法律,容易被跨国。 不过有几件事是清楚的。 首先那边华人们最担心的事是骚乱。 中国人对“骚乱”这个词理解得很肤浅,这绝对是这代人的幸运。 不过印度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经常的事,啥破事都能骚乱一次,最无聊的一次,死了一头白牛,印度教和穆斯林竟然升级成千人大械斗。 不过这些在《公民身份法》这玩意面前都是小儿科,这个法律是印度2019年年底颁发的,目的在于授予那些到印度避难的难民以印度合法身份。 但是印度政府的态度却很有意思,谁都可以加入印度,唯独穆斯林不行,随后激起了印度国内的大幅反弹,政府就是不让步。 之后这个法律引发了十几次大型骚乱,几百次小型的冲突。 甚至特朗普访问印度那天,印度还爆发了骚乱。 上万人互砍,警察在边上围观,砍死36人,伤了几百人。 现在印度人就更有骚乱的理由了,因为印度一夜之间陷入了物资短缺,尤其是口罩,我同事他们所在的富人区里大肆收购口罩,医用级的已经到了好几百块一个,要知道,在印度,三四百块一个月就能雇一个仆人。 因为富人们不仅自己用,还要给自己的家人和仆人买。 仆人们每天出去买菜,得防止把病毒带回家,所以有多少收多少。 华人们都从国内搞到不少,而且前期印度人不买这玩意,市场上能买得到,大家都囤积了。 现在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大部分人不敢随便拿出一堆来去高价兜售,弄不好引来民众围攻也不是不可能。 印度人跟鹅似的,稍微有点事就一大堆人挤过来围观。 平时温驯,但是一旦聚集在一起,稍微有点刺激就发疯,根本没法预测。 可能有人问,待在富人区怕啥? 这就是不了解印度国情。 印度跟中国不一样,富人区跟贫民区挨着。 印度那些富豪们最喜欢的事就是把豪华大楼盖在贫民窟边上,毫无违和感。 据说富豪们每天起床从窗口看看外边贫民窟,生活能增加17%的快乐和25%的满足感,元气满满地开始每一天。 印度人一般不会抢印度富人。 之前美国的电视台采访过印度小哥,他说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能配得上印度富人的生活,住在富人区里的人都是天生的贵族,他们这样的低等血统不敢想。 不过富人区和富人区差别很大,他们称为“真正富人区”的,那地方确实安全得不得了,里边有持枪警卫守着(印度这个国家枪支是合法的,民间枪支存有量仅次于美国),任何靠近的印度人和印度猴子都会被制止,白牛却不会,谁的地位高大家看懂了吧。 但其他华人呆的那种地方,类似中国18线小县城的水平,当然了,比印度普通老百姓强太多。 还有印度警察,谜一样的一群人,各个邦都不大一样,大家称他们为“测不准的印度警察”。 需要他们的时候永远找不着,一旦出现往往又破事巨多。 现在华人如果不了解印度,用中国的观念去理解印度,感觉还行。 但是我同事他们这些混迹印度多年的老同志,精神上经历着疫情和群众的双重折磨,担心疫情扩散到失控,又担心印度民众发疯到处揪斗华人,尤其是有口罩的华人。 相比较老同志担心的骚乱,年轻人们更担心印度接下来的物资短缺。 封城令一出,印度到处都在排队购物囤积物资,到底印度能不能在国家休克的状态下保持物资供应,印度人自己肯定是有信心的,事实上印度人很少没信心。 毕竟印度人对生活的要求很低,禁欲系群众,没人能比印度人更乐观。 但华人们不可能不担心,毕竟心没有那么大,如果断水了,让他们去喝恒河水他们也接受不了啊。 你们见过刷牙洗脸洗衣服这几种行为在同一段河岸上同时发生? 你们能想象你去喝这样的水? 你们不能,除了印度人,没人能做好一个印度人。 当然了,最直观的问题是很多华人直接被酒店扫地出门,满大街找落脚地,酒店就别想了,只能是通过社交媒体,联系那种在印度富人区租房子的华人,我同事他们租了一套类似别墅的东西,竟然有五个马桶,人均一个马桶。 要知道,马桶在印度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普通平民每三百人一个蹲坑,八百人一个马桶,他们这几个人竟然人均一个,简直是赤果果的炫富,被打劫了真是活该。 本来他们五个人在一起住,这两天又多了五个人。 其他的华人也差不多,这些人回不了国,印度也不太欢迎他们。 上篇文章我说整个东亚都反对“中国病毒”一说,这下已经看出来端倪了,因为几个韩国人也被酒店给赶出来了,到处找投靠点。 而且物资也不太足,之前攒了一些,听说要封城,他们几个凑了一万多让印度小伙伴去扫货(一万多人民币在印度是巨款,印度人常吃的抛饼才三毛钱,一万块可以买三万张抛饼)。 不过也没扫到多少,到处是大长队。 现在蔬菜只够他们几个人四五天,如果店铺什么的真一直关21天,后续就只能天天吃馒头了,因为他们地下室还堆着十几袋白面,现在他们还担心有人抢面粉。 至于印度到底有多少人确诊,这个谁都不知道。 大家推测印度政府应该也不知道,只是装作自己知道。 这种整体的不确定感让大家多了几分忧郁。 印度前段时间有个“吹梢人”。 他在社交媒体上爆料,说是印度根本没在国内进行核酸检查,只在机场进行了随机的输入性检查,这件事引爆了印度,印度人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不少人传言印度已经有3亿人感染,这件事可能是后来印度政府下决心开展大规模检查的原因。 而且大家知道,印度人是用手抓着吃饭的,做饭也是用手,再加上糟糕的卫生情况,简直是新冠天堂。 但是你说不让用手抓着吃,印度人会觉得不用手抓那吃进去的东西没有灵魂。 不过也不是绝对的。 我徒弟不是印度上等人嘛,他吃饭是用勺子的。 我问过他你们印度人不是用手吗? 难道你担心用手吃饭大家歧视你? 他说那是下等人,印度上层都是用勺子的,而且印度高级餐厅都是用勺子的。 他说印度上层其实非常美式,跟美国人生活方式非常接近。 继续说新冠。 在新冠检查过程中,又爆出来了新的大嘴巴,说是印度总共检查了一千人,竟然有三百多确诊,很多医院就停止了检查。 这个爆料跟我同事他们的社区观察结果有点接近。 而且大家注意下,印度的那个确诊数一直维持在500多人,这个数一看就非常不科学,怎么可能那么少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跟印度人讲科学,还不如跟白牛讲。 反正印度轰轰烈烈进入了隔离状态,孟买基本所有的商铺都关门了,大街上流窜的印度人不到平时的零头,不仅人少,白牛也少。 说到白牛,又得说另一件事。 华人群里前段时间就有高手发出预警,说他觉得印度出事了,因为大街上白牛数量明显减少了!按照他多年混迹印度的经验,他总结了一个“白牛指数”,如果大街上白牛少了,肯定出事了,到底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那人立刻收拾行李回国了,我同事他们这些后知后觉的人死活没想明白白牛少了跟疫情有毛线关系。 这两天突然明白了,卧槽,太无情了!原来是有人已经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疫情会在印度蔓延,所以偷摸把白牛圈养了起来,防止出事后没人管白牛,大家感慨,印度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牛情味”的国家,出了事大家第一想到的是保护牛,人反倒是次要的,看来对白牛是真爱。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迷雾重重了。 印度华人想跑又跑不了,只能是死撑着,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几个给他们出主意说找印度政府有用没? 他们说如果有用,印度人就不去找白牛了,印度政府还不如白牛有效果,白牛万一能显灵呢。 那接下来会咋样呢? 他们几个在群里连夜开展座谈会,反正都闲得没事干,大概有这么几方面的可能: 1、印度全国基本没法彻底封城,预测封几天就管不住了,因为印度有好几亿人处于生存线附近,家里存粮不够三天,你不让他们出门,他们根本没法活。 得了新冠不一定要命,但是不出门真会要命。 2、印度爆发几乎不可避免。 不过印度人会以一种很休闲的方式来看待这个问题,正如我们前文说到的,新冠在印度其实不算特别厉害的病毒。 而且大家很纳闷为啥印度的确诊人数那么少,富人区的私立医院都做不到充分检查,数据有大幅增长才叫奇怪。 3、印度也没有治疗能力,我们前文讲过,印度私立医院还不错点,但是也就那样,免费的公立医院还不如我们的社区医院。 至于公知们津津乐道的“免费医疗”,参考我们上篇文章,建议给公知免费灌牛尿让他们免费清醒一下。 当然了,我们说这些都是建立在公开透明的基础上。 如果印度依旧把脑袋插土里,说不定到疫情结束,整个印度来了一波净化,大家看到的依旧是不到一千确诊病例,就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国家,你永远都猜不透。 整体而言,现在普遍认为全世界范围内疫情最严重的应该是美国,比如纽约现在检测了十万人,三分之一确诊,今天一天美国全国增加了14000,但是美国检测这么积极,主要是因为民主党控制的州为了打特朗普的脸才积极性高涨,印度根本没这个问题,印度测试积极与否,完全是随机的。 不过我们反复说过,印度就是“猴版”的美国,美国就是豪华版的印度,他俩都是平时没啥事,有事就是大事,个人感觉印度没有道理比美国差,大概率后来居上,只是印度已经发布了限制新闻的命令,大家不一定能知道。

见证瑞典疫情大爆发

【文/小应】 2019年8月,我抵达斯德哥尔摩,作为一名交换生就读于瑞典皇家理工KTH。 2020年3月23日,我搭乘国航,逃难回国。 我见证了瑞典疫情从1例增长到2046例。 1月31日第1例 1月31日,瑞典确诊首例新冠肺炎。 一位旅客从中国返回瑞典后,主动居家隔离和就诊,这例输入病例并未引起疫情扩散。 当时,瑞典政府没有针对新冠病毒疫情颁布应对措施,只要求从中国返回的旅客居家隔离两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瑞典的公共卫生部门,俨然忘记了疫情的存在。 阅读瑞典媒体,每天都在关注遥远的中国在如何应对疫情。 我认为,这或许为瑞典后续的防疫埋下了祸根。 学校主楼(来源:kth.se) 2月26日第2例 2月26日,一位从意大利旅游回来的瑞典居民确诊。 接下来几天,瑞典确诊的病例越来越多。 热爱滑雪的瑞典人无意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从意大利北部带回了大量的新冠肺炎输入性病例; 后来,特朗普突然发布欧洲航班禁飞令时,数十万的美国人匆忙结束欧洲的度假,也带了不少病例回到美国。 那时,中国的疫情已接近尾声,欧洲疫情却爆发; 父母忧心疫情的势态,叮嘱我出门一定要戴口罩。 出于对瑞典医疗体系的信赖和对北欧疏离式社交的了解,我当时并不认为疫情会在北欧扩散。 我以为,只要瑞典政府和医院追踪确诊接触者,切断传播途径,就能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中。 药店里,紧俏的医用一次性口罩,售价35人民币一个,我照常上课逛街拍照,打算省下这笔钱买照相纸。 没料到,后来随着疫情的扩散,全欧洲都难买口罩。 国内邮寄和学联通过大使馆联络的调配,成了同学们的唯一希望。 亚马逊上售价30欧元的单片N95口罩,将令我毕生难忘。 料想本地人,看到这售价,也许就放弃买口罩了。 雪后校园 3月4日瑞典失控 3月4日,瑞典的确诊人数陡增,确诊数隔天就翻倍,52,94,137,161…… 我开始担心疫情的发展。 同学之间相互打趣说:“这确诊数规律得可以建立预测模型了”。 父母继续嘱咐我买口罩,但我相信公共卫生署的评级:官方将传播风险从低调至中,并宣称“新冠病毒对瑞典并不构成威胁”。 病毒似乎不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但一方面,耐不住父母的催促,另一发面,目睹了口罩在国内防疫中的应用,我在国内学姐的帮助下,网购了50片一次性外科口罩。 随着确诊数陡增,我和同学们越来越担忧,但我并不打算立刻回国,想再观望一周,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放弃珍贵的学习机会。 父母由催买口罩变成催回国,他们觉得瑞典传染病专家安德森(Anders Tegnell)对新冠病毒的了解,还不如中国的普通民众。 3月11日,考试周结束,作为交换生的我们与国内老师们连线讨论是否该放弃交换回国,结果,可爱的老师们一致拍板:“回,马上回!你们回来是帮政府抗疫,留在那是添乱。” 当晚,我们几个交换生买到了低价的3月23日国航直飞北京的机票。 学校旁的火车站 3月12日放弃检测 3月12日凌晨,瑞典突然宣布停止对斯德哥尔摩地区的轻症患者进行新冠病毒检测。 一石激起千层浪,环球时报评:“瑞典对新冠病毒率先投降害人害己!”后来,瑞典也反击:“中国应该就新冠肺炎向世界道歉”。 这一宣布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时我手边只有几片一次性口罩,团购的口罩还在路上。 我体质不好,万一被感染了,就只能居家隔离和等待; 我将如何生存呢? 沉重的心理压力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必须回国,而且国内治疗经验丰富,不放弃每一位民众,回去起码能保命。 瑞典这种因检测能力过载,而让轻症自行判断居家隔离的操作,让我看到了武汉疫情早期的影子。 武汉的疫情,是在“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和方舱医院集中隔离的政策施行后,才迎来转机的。 斯京街拍 瑞典政府错开感染高峰、避免医疗系统崩溃的策略,是国情决定的,可以理解。 可我推断,放弃检测轻症后,疫情不会好转,一人病倒,传染全家。 瑞典政府最初不赞成停课停航,“社会暂停的危害比新冠所带来的危害更大”; 现在,随着欧盟其它成员国实施边境封锁,瑞典不得不宣布严控边境。 18日,瑞典政府宣布关停中学和大学教育,23日,关闭阿兰达机场除T5航站楼外其他区域。 各企业也号召员工在家办公。 然而,这些决策已经迟了。 “斯京飞国内信息共享群”两日就加满500人; 国航的机票从三千多人民币暴涨至一万多,瑞典克朗对人民币的汇率也暴跌至0.68,超市内的“卫生纸“也开始被抢购。 3月23日回到祖国 9小时的平稳飞行,通过体温检测和海关,在天津滨海机场,我回到祖国的怀抱。 返航时,我在客舱中忍受着口罩带勒在耳朵上的疼痛和N95口罩的窒息感。 我不禁想到医务工作者们的艰辛——每天冒着健康风险和身体的疼痛,奋战在一线。 同样艰苦的,还有那些兢兢业业,无惧无畏的基层人员。 我感到侥幸: 在过去半个月里,国航的航班除16日和23日的CA912外,其余航班全部因故取消。 其他航空公司如芬兰航空和俄航等,也陆续取消航班或不符合入境条件,国际航线每日都在减少。 我在航班会不会被取消的惶恐中煎熬了两周。 虽然我们几个赶上了末班车,令人难受的是,有些同胞因为不可控的因素,将不得不留在斯京面对没有驰援的疫情。 国航带我回家 在这里,想给国航的机组人员们点个赞。 国航为航班做了全面的防护措施。 例如,飞机厕所每次使用后,乘务员都会对其进行消毒清洁; 航班全程多次测量体温,一旦有人体温异常,则前后3排和本排共7排人直接在航班上隔离。 目前,国家对境外归国侨胞的政策还在完善,但措施之细致和防疫之入微让我发自内心地信任并感谢国家,也由衷地希望入境者们配合一线工作者们的防疫工作。 踏上祖国土地时,忍不住掉了眼泪,有难言的心安和感动,抗疫真是一场艰巨的战争。 机场工作人员 纸上的童话 就像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说的:“欧盟的团结是写在纸上的童话”——德无德,法无法,抗疫之初,意大利口罩被截无人施救。 在中国果断封城,倾举国之力,力挽狂澜之际,欧盟内部互相扯皮和各自盘算,在医疗资源短缺的将来,情况恐怕只会更糟。 谁能想到,最先援助意大利的竟是中国和俄罗斯。 我一直认为一个国家的政府机构和人民要区分开看。 瑞典媒体辱华和枉顾现实,是事实; 但我接触到的普通瑞典人,待人热情平等,不像“灯塔国”,防疫开天窗后拿华裔做替罪羊。 瑞典人面对疫情也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国情如此罢了。 一百年的和平发展,使它在面临危机时措手不及。 瑞典政府应对疫情,先是无为而治,后来“鸵鸟政策”,现在,听说要建野战医院和方舱了,算是开始抗疫。 虽然瑞典政府懈怠此次疫情,未能预警民众,也不采纳民众的联署建议,丢失了防疫的时机,但衷心希望瑞典人民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 回国航班起飞 一位华侨在朋友圈写道: “如果疫情发生在十年前,我可能说什么也要回国; 但现在,我的家和家人在瑞典,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出国前,我曾批判祖国体制繁冗,不免时常牢骚; 回顾疫情,却是政府高效的执行力保障了人民。 希望各位留守的朋友保重自己,减少外出,广囤粮勤洗手戴口罩。 留守同胞,健康第一; 严遵规定,不漏不瞒; 乖乖隔离,不留骂名; 归心似箭,祖国万岁。 (本文原载于微信公众号“波希米亚生活”)

留英学生的60天

“我万万没有想到,近乎完美的留学生活,会因为一场疫情被毁。 一切焦虑的开始,都源于3月中旬新冠病毒终于攻破了意大利、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的防线,来到了英国。” 在伦敦大学读研究生的中国留学生小红(化名)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2月初,当疫情在她的家乡武汉暴发时,小红因担心家人几近崩溃。 无法安然入睡的她曾一度每天凌晨都给家人打电话,嘱咐全家“不要下楼,不要外出,记得戴口罩,有问题要联系社区和政府。” 她没有想到,当武汉疫情防控形势向好后,新冠肺炎疫情在英国暴发。 焦灼的小红目睹了身边的朋友们从伦敦、巴黎、米兰奔赴全球各地转机,有的人航班被取消了,有的被困在了欧洲其他封闭边境的国家,还有的辗转东南亚、南亚甚至是南美。 而护照签发地在武汉的她,无法从香港、日本等多个亚洲国家及地区转机,即使能回国也无法回到早前“封城”的家乡武汉。 在和父母、男友商量许久后,小红决定离开英国,先前往男友所在的美国,再同他一起另作打算。 3月15日,小红登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3月22日,她和男友从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直飞广州。 武汉籍的他们俩无法回到武汉,目前在广州的隔离点隔离。 小红在纽约肯尼迪机场准备登机回国,拍摄于3月22日。 我没有想到,这场疫情会在全球范围暴发。 2月的伦敦,BBC新闻中对疫情报道的频率也日渐增高。 3月中旬,新冠病毒终于“攻破”了意大利、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的防线,来到了英国。 新冠病毒成为了全球范围内的一场浩劫。 硕士留学刚刚经历到一半的我,猝不及防地开始了一段“流浪”之路。 因海外国家政策和国情不同,许多留学生无法取得生活物资,也没有足够的医疗保障,甚至无法拥有被救助的权利。 我们经历了因抢不到口罩而害怕被感染的无奈,因害怕被歧视而不敢带口罩的担忧,和死亡人数日益增长带来的恐惧。 法国卫生部建议无病不戴口罩,英国出现“群体免疫”的声音,欧洲各国暴发“口罩自由”等聚集性游行也是压在我们心中的巨石。 在美国Ithaca的一家沃尔玛超市,连一瓶洗手液都无法买到,拍摄于3月20日。 即使回到中国的经济舱票价已高达数万元,我们的父母还是毅然决定让我们试着回到祖国的怀抱。 在此过程中,我们面临着欧洲、美国封闭国境、航班停飞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 我亲眼见证了我伦敦的室友、研究生朋友和初中高中大学的朋友们,从伦敦、巴黎、米兰飞到全球各地转机。 他们有的被取消了航班,有的被困在了欧洲其他封闭边境的国家,还有的辗转东南亚、南亚甚至是南美。 在时代的洪流前,我们太过于渺小,在世界的浩劫前,我们的身份显得尴尬而无力。 3月13日,伦敦直飞中国的机票早已售罄。 因为我的护照签发地是武汉,所以无法从香港、日本等多个亚洲国家及地区转机,同时也有滞留第三国无法顺利回国的风险。 我毫无办法。 英国出现“群体免疫”的声音后,我和家人及男友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离开医疗资源匮乏且政府态度消极的欧洲,前往男友所在的美国,再同他另作打算。 在此期间,我每天都无法入眠,我的家人和朋友也同样因为担心我的安全,全体陷入焦虑。 出于防疫考虑,小红在宿舍冰箱中囤满物资,拍摄于3月4日。 我清楚地记得3月12日那天,我和我从小到大最好的两个朋友通了电话。 她们都是武汉人,因为买不到票,一个选择留在英国“驻守”,一个选择休学一年,并辗转巴黎、新加坡回到上海,在上海隔离14天。 电话里,我们哽咽着互相安慰。 那天晚上,伦敦窗外的月亮很圆。 我看着月亮的光晕,期待着光明的时刻能够快点到来。 最后36小时的冲刺,紧急入境美国3月14日,出于把在机场感染的风险降到最低的考虑,男友为我买了3月17日从伦敦飞往美国新泽西州纽瓦克机场的头等舱。 我母亲也给我写了3份机场防护的细则,细致到我在什么时候应该摘下口罩,什么时候应该换手套,什么时候应该换新的防护服。 我知道,他们都很担心我。 3月14日中午,美国宣布将旅游禁令从欧洲扩大到英国和爱尔兰,3月16日零点生效。 这意味着我3月17日的机票作废,只剩36小时得以入境美国。 男朋友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为我购买了一张3月15日从伦敦飞往纽瓦克机场的头等舱机票,他打电话给我,让我抓紧时间只打包最重要的东西,准备明早动身。 他在电话里声音颤抖,我安慰他,“没关系,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一个人在英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6小时之内,我整理好在英国的所有行李,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后出门前往机场。 我来不及把我的房间整理还原,来不及和我的室友好好告别,也来不及把我的安排告诉在伦敦的朋友。 凌晨6点,坐在车上,我最后一次回望了伦敦城,不知道期待了半年的伦敦的春天何时才会到来。 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安检后,由于酒精无法带上飞机,小红买了一瓶伏特加灌到分装瓶里,替代酒精消毒,拍摄于3月15日。 我穿着两周前抢购的防护服,戴着N95医用口罩、橡胶手套,10小时不吃不喝也不敢在机场使用卫生间。 在去纽约的飞机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我成功地回家了。 梦里,我身边的朋友和家人在这场浩劫中都平平安安。 当地时间下午4点飞机落地后,美国边境在特殊时期对于所有的游客都严格检查。 由于来不及办理美国电话卡,两个小时的等待和盘查过程中,我都联系不到男友。 我坐在边境检查处不停地默念着祈祷着,手心都是汗,我害怕被遣返,害怕不知期限地被困在伦敦。 在我前往美国的途中,男友也乘车5小时抵达了纽瓦克机场。 途中他刷到微博上热搜的第一条就是“欧洲大量旅客在禁令零点生效前涌入纽约肯尼迪机场,平均入关时间五个小时”。 虽然他没有查到纽瓦克机场情况如何,但按这样推算,我下午4点下飞机后可能很难赶在禁令生效前入境。 赶到纽瓦克机场后,他立即穿戴好防护服、护目镜、手套和N95口罩等我。 “抵达机场接机大厅的瞬间,我所有感官都因全身的防护措施,变得不再敏感,和外面如同两个世界。 脑子里一直止不住去想各种你入境时会遇到的困难,两小时的等待漫长得好像过去了两个世纪。” 他对我说。 见面以后,我们不敢拥抱,甚至都不敢靠太近。 他拿着准备好的新衣物、新口罩给我换上,我们不停地给彼此喷洒医用酒精,我当时就落泪了。 全身仔细消毒后,我们抱头痛哭,互相安慰至少以后能一同面对所有困难。 我们相信,只要我们两人一起,一切都会好的。 在美国重聚后,我们也遇到了许多困难。 我们需要在交通不便的乡村一天内搬完两人的二十多件行李。 在被外国室友赶出宿舍后,我们还要寻找新的住处。 但由于美国疫情也日益严重,我们最终订了3月22日晚从纽约飞回广州的机票。 回国之后,我们一定会主动配合防疫检查,隔离14天,不给国家添乱。 3月22日凌晨3点,小红和男友乘车从美国Ithaca赶往纽约肯尼迪机场,拍摄于3月22日。 新冠病毒让原本寻常的每一天都变成了无法确定的一天。 我们都明白,身处疫情之中的留学生们,除了勇敢面对、积极争取之外,别无他法。 这场疫情或许毁了我们留学这一年,但我们也都从其中学到了太多书本上无法获取的知识和生活经验。 纽约直飞广州落地后,小红和男友因来自疫区,护照被贴上红标,拍摄于3月23日。 我坚定地相信,对祖国和家乡的期盼,和疫情期间的所有温情都能陪伴、支撑和守护着我们。 作为留学生群体一员的我相信,这场延迟的春天总有一天将到来。

纽约疫情一月记

我在失眠中迎来了3月的最后一天。 将近凌晨1点了我还是没睡着。 这时,救护车刺耳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再次提醒我自己现在生活在疫区。 回望整个3月,疫情在纽约的发展就像是所有人都做了一场噩梦。 3月1日,纽约市确诊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 3月31日,纽约市的累计确诊病例超过4万例,死亡人数超过千人。 为了获得尽可能多的病床,纽约在展览中心里建起了方舱医院,还在中央公园盖起了帐篷。 死亡人数的快速上升也让纽约部分热点医院的太平间不堪重负。 美国联邦紧急措施署(FEMA)已经紧急向纽约派出了85辆冷藏货车用来储存病亡患者的遗体。 虽然官方没有公布每辆货车可以装载遗体的具体数字,但是根据媒体的推算, 每辆货车应该可以储存40具遗体。 在短短的半个月里,疫情改变了纽约的面貌,改变了纽约市民的生活。 自从纽约州政府3月22日晚间正式命令居民待在家中,所有非必要商业关闭以来,纽约封城已过去了超过一周时间。 而所有餐厅酒吧等餐饮场所则早在3月16日就关闭堂食,只允许做外送或是自取的服务。 这样一来,餐饮业的生意肯定大不如前。 再加上纽约还有许多面包房,很难做外送服务,还是得靠顾客每天排队到店消费。 关闭餐饮场所的措施,对抗疫来说非常重要。 但是,许多纽约人因此被断了生计,也是事实。 在3月31日的例行记者会上,纽约州的预算主管表示,过去的一周之内,咨询失业福利的通话数量从平常的每周5万通暴增到了780万通。 如此大量的咨询让纽约州的电话系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许多纽约人在线上等待了几个小时都打不通失业求助热线。 现在的纽约仍然处在防疫关键阶段。 同时,防疫政策的许多副作用已开始陆续显现了。 这次疫情不光挑战着纽约人的健康,也在伤害着纽约经济的健康。 朋友最近在纽约皇后区长岛市的CVS药局拍摄的照片,基本上所有操作都需要顾客自行完成,收银员和顾客之间所有的接触都被隔断了。 熟悉的面包房黯然歇业 我在上一篇文章里讲到病毒侵入了我的社交圈,我有几个好友都不幸感染。 这次,病毒又夺走了平日里我最喜爱的面包房。 坐落在哥大校园旁边的匈牙利糕点商店(Hungarian Pastry Shop NYC)是平常我和许多朋友偏爱的学习以及社交场所。 我们平常都称其为匈牙利面包房,或者直接简称匈牙利。 这是一家很有性格的面包房,至今都只收现金,同时坚决不安装Wi-Fi,大概是它知道自己有多么受到学生和周围街坊们的喜爱吧。 这家面包房的员工对顾客的态度也是阴晴不定,纯粹看心情。 但是,在疫情暴发之前,这里每天人流都络绎不绝。 即便是在疫情暴发之后,每天这里还是会排起等待的队伍。 区别是顾客们都会相互之间自觉地空出一两米的距离。 纽约宣布关闭所有非必要商业之后,我和朋友每隔两天还是会戴上口罩出门聊聊天,换换气。 我们每次的放风之旅总是会包括匈牙利面包房。 可以说,是匈牙利面包房的芝士蛋糕帮助我度过了封城最初几天的那种迷茫以及焦虑的心情。 但是,疫情旋即就把这份安慰夺走了。 3月27日,我和朋友像往常那样来到面包房里。 朋友喜欢的蛋糕刚好卖完了,正当她在苦恼的时候,老板突然开始往盒子里塞各种其他的蛋糕。 朋友刚要表示疑惑,老板就说:“这家店明天干完就要歇业了,这些都是送你的,我也不想蛋糕浪费。” 我问起为什么他要做出这个决定,老板打开了话匣子。 “最近的客流量不比往日了。 我已经把所有的员工都辞退了,我又是在为谁继续开着这家店呢?更何况我这家店只要开门一天,就会给客人们一个出门的理由。 现在大家都应该尽量待在家里。” 谈起将来的计划,他显得既乐观又悲观。 乐观的是他坚称这只是暂时歇业,未来等到疫情结束的时候,他会重新打开店铺的大门。 悲观的是他也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匈牙利面包房拉下的卷帘铁门,在疫情的冲击之下,越来越多的纽约小商铺选择了歇业,或是彻底关门。 匈牙利面包房要歇业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我的社交圈里引发了巨大的反响。 伊莉莎·卢库(Eliza Loukou)是我的好友,同样也是哥大新闻学院的学生。 她平时就很喜欢在匈牙利面包房里学习,听说那里因为疫情不得不关门时,她很是伤心。 “我要是能最后再吃一次那里的牛角包就好了。” 失业带来挑战 伴随着餐饮业店铺的歇业,许多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工作。 就像匈牙利面包房的老板说的,他在决定歇业之前就已经解雇了所有的店员。 我的一个朋友此前是咖啡厅里的店员。 这是一份许多美国年轻人大学刚毕业时都会做的工作。 一边在咖啡店工作,一边找工作,是许多美国大学毕业生的常态。 但是,就在疫情到来之时,他被解雇了。 而疫情当前,许多公司都缩减或者取消了招聘的计划。 在和我的谈话中,他显得非常焦虑,觉得自己的未来突然没了着落。 “现在这个时候,能有点事情做,能每天保持忙碌,是一件幸事。” 他感慨到。 随着美国失业人数的不断攀升,疫情带来的经济影响逐渐显现。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总统特朗普会在前几天提出希望美国人在复活节之后就复产复工。 让他担忧的就是美国的失业人口。 共和党派的媒体也一直在渲染美国经济很可能会被严格的防疫措施击垮,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特朗普的判断。 他此言一出就震惊了美国舆论,最终也被迫改口,将让民众待在家里的建议延长到了4月底。 很多国内的读者可能会感到疑惑。 为什么美国才部分停摆了两个星期,特朗普就似乎已经受不了了?这其中有很多的因素。 今年是美国大选年,特朗普一向看重纸面上的经济数据。 这次疫情一来就把他引以为豪的美股打了个乱七八糟,现在又让美国的失业率增长。 出于政治考量,特朗普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令人奇怪。 美国还有一个居民储蓄率的问题。 美国人普遍没有储蓄的观念,越年轻越是如此。 根据美国金融服务公司Bankrate在2018年做的调查显示,35岁以下的美国人平均每户储蓄额只有不到3000美元(约21305元人民币)。 而从整体来看,有22%的美国居民紧急储蓄只能支撑不到3个月,更有23%的民众根本没有紧急储蓄。 许多的美国人过的都是“月光”的生活,英语里称其为“从一张工资条到下一张工资条”(From paycheck to paycheck)。 因此,当许多美国人现在要面临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失业生活时,他们面临的是巨大的生活压力。 自从疫情暴发以来,美国各级政府已经采取了多种措施。 比如,联邦政府暂停了所有学生贷款的还款,同时免去了到9月底前的所有利息。 美国政府在此前以破纪录的速度通过的2万亿美金纾困方案也包含了针对失业问题的部分。 举个例子,一个年薪75000美元的餐厅员工,将可以收到1200美元的补助。 但是,许多美国政客在这个方案出台之前就已经在高喊单单靠这份方案是不够的。 的确,如何确保失业民众的基本生活,保证面临资金问题的中小企业的生存,是美国政府在防疫政策中必须重点考虑的议题。 (作者系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研究生)

宋鲁郑巴黎日记:封城十五天,第一次出门

2020年3月31日 星期二 晴
今天虽然很冷,但依照艳阳高照。 在封城十五天之后,为了买药,我也终于第一次出门。 先准备好出门路条,再带上护照证件,戴上口罩,全幅武装出发。 我没有走公寓的正门,而是选择从院子出去。 这么多天没有出门,脚踏上大地都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看着熟悉的景致却倍感不同。 街上人三三两两,还有人在跑步锻炼,确实比平时少很多。 但没有一个人戴口罩,我是唯一一个例外。 快到药房时我还很奇怪怎么没有警察值勤?正想着,只见三名警察骑着自行车飞速从我身边超过,停在前面不远的药房前。 我走过去,看鉴警察都戴着口罩。 我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路条,又指指旁边的药房,他们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要检查的意思。 附近的超市也有人进出,但警察仍没有上前检查。 其中有位警察也要进药房,我进去后和他保持至少两米以上的距离。 药房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柜台前新增了玻璃罩,把顾客和药房的人隔开。 玻璃罩下面还贴着一个通知,要求大家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药房的药剂员也换了人,比较年轻,戴着口罩——原来那位大妈估计属于高风险人群,被强制休息了。 这时又进来一位顾客,她立马躲得更远了,直接跑到药房的另一头。 为此,我倒感到心安:只要大家都有了防范意识,就肯定更安全了。 距我上次出来不过半月,世界完全变了。 从药房出来,我看了下旁边的超市,顾客不多,也没有戴口罩,但所有的收款员都戴着口罩。 看来现在的法国除了医护人员、确诊者外,所有仍然必须工作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不管法国政府怎么继续嘴硬,事实上戴口罩是非常重要和有效的防护措施。 或许法国民众也明白口罩有用,但国家拿不出,只好说没用。 或者法国政府也明白民众明白了,民众也明白政府明白自己明白了,但大家都维持着谎言,互不点破。 不过这样一来,法国一周的口罩耗费量可就不只4000万了。 即使向中国订购10亿个,后续也肯定不够。 回到家,先在院子里狂喷一通酒精,再把鞋子脱在外面。 进来先给信用卡和手机消毒——信用卡被药剂师碰过,我接过来后又摸过手机,然后把外层衣服放进洗衣机调到六十度高温清洗。 路条直接扔进垃圾袋。 洗手,洗完手摘下口罩,口罩扔进垃圾袋,再洗手。 至此,方告一段落。 这,就是疫情下的巴黎生活。 当初中国为了尽量减少人员外出,开通网上问诊、开处方、买药配送、报销。 相比起来,法国的漏洞还是太多。 回来的路上看到邻居一位老太太从超市回来,买的东西不多,也没有戴口罩。 她快到家时,把东西放下歇了会,才又行走。 她可是高风险人群啊。 这一个镜头其实包含了极其丰富的社会学含义: 一是法国的家庭状况。 在个人主义盛行的法国,孩子成年后父母就不管了;当然,父母老了,孩子也不管。 我经常在散步时遇到老年人吃力地拉着购物车,也时常过去帮忙送到楼下。 有时老太太们还会掏出两个欧元送给我,我往往笑笑摆摆手。 在中国敬老爱幼是社会倡导和多数人遵守的美德,在法国就被当作市场行为。 二是法国社会缺乏风险意识。 华人只要出来基本上都会戴口罩。 当然,这点也和华人根本不相信法国政府一再重复的谎言有关。 法国从中国进口的口罩看来是到不了普通民众手里了。 三是法国抗击疫情怕是无法短时期内见效了。 老太太出门一次,仅仅买这么少的东西,这说明她出门的频率很高。 如此这般,我怎能相信法国的疫情可以很快就被控制住呢?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18天没有去超市了。 虽然期间让附近的中国小超市运了些水果蔬菜,米面存货也仍然很多,但还是有不少东西已经见底,需要去法国超市补货。 可是现在我对超市有了恐惧症。 今天去药房,超市就在旁边,也只远远地看看,并不敢靠近。 前几天有华人朋友看到我可以找中国小超市送货,马上找电话给我,问怎么办到的——他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现在法国普通民众都不戴口罩,即使在封闭的超市里也是如此。 这么高的风险,让人怎么敢去?再者,法国医疗资源紧缺,轻症一律不管,而不早治疗、早干预,又有转成重症的可能,到时难不成听天由命?最后决定还是先拖一天算一天,再坚持一周,到了拐点就壮胆出去,如果疫情持续,那也只能豁出去赌一把了。 这时真的羡慕后来的武汉,大家根本不用管这些事,小区都会有人配送,居民只要安心待在家里就行。 法国因疫情严重,限制大家出门,可是又无法提供配套服务,迫使大家不得不出门。 就这表现,还有资格质疑中国数据?从不同的措施就能看出数据的真实性。 今天又和几个熟识的山东留学生联系,知道有一个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国了。 回去也好,我很能理解。 法国的防疫措施让中国人看得心惊肉跳。 当初中国怎么做的,我们都清楚,只要一对比,谁还会有信心待在这? 前几天,法国政府终于下令暂停各城市每周两次的早市,因为大家挤在一起,根本难以保持安全距离。 然而这一决定引来很多人的抗议:病毒事小,美食事大。 结果政府也只能妥协,宣布25%的城市重新开放。 政府会妥协,难道病毒也会心软? 奥地利今天开始强制要求戴口罩,讽刺的是,此前奥地利政府曾禁止戴口罩,谁戴罚谁150欧。 不少网友问,媒体和政府是怎样自圆其说的?是否有追责? 事实上不仅奥地利,此前不戴口罩态度最坚决的德国也已有一个城市(耶拿)宣布为对抗新冠疫情,准备用一周的时间逐步让在超市及公共交通等公共场所流动频繁的工作人员戴上口罩。 对于普通民众,政府呼吁自行缝制可护住口鼻的口罩,或使用围巾替代。 大家正一步步喊出“皇帝的新衣”。 谁都想不到,一个口罩就令所谓的发达国家现出了原形。 都说西方在衰落,谁也想不到竟到了这一地步。 不过虽然西方面对口罩仍然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没有任何自圆其说,前后都是政府下令,民众接受。 这事如果发生在中国,应就是轰动全球的丑闻了吧。 试想,中国政府连戴不戴口罩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的话,西方世界会对中国发起一场什么样的舆论战?但奥地利风平浪静,听不到任何质疑声。 至于追责,更是不可能的。 欧美疫情达到灾难级别,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也听不到西方媒体追究谁的责任的声音。 倒是美国民主党谴责特朗普初期不作为,但在大选年,谁都知道其用意是什么。 总之,除了有政治口水的效果外,不会有任何人被问责。 这次疫情终于让全球都看清,西方的问责制是什么。 我对西方不戴口罩惊讶的地方在于,这么一个明显错误的决定,却少有人敢质疑,甚至连复旦大学的张文宏教授谈到这个问题,还都只说应该是文化不同吧,并未直接指出这是愚蠢的低级错误。 假如西方民众都戴口罩,发展中国家的人民不戴,大家就会很自然地认为是发展中国家太落后,错得离谱;但反过来,却完全不同。 这就是软实力和话语权的威力。 西方就是有指鹿为马的能力——尽管这个能力会因为严重后果而受到打击。 我现在每天在家,除了写日记就是看书,浏览各种信息。 阅读时,有两篇文章很是触动我。 一是钟南山的助理回忆去武汉的过程,期间许多细节震撼人心。 1月18日,助理接到国家卫健委电话,要钟老当天务必赶到武汉。 需要说一下背景:国家卫健卫第二个专家组9号到18号在武汉,18号当天一回到北京就开会,由于争论激烈,没有结论,这才有卫健委当即通知钟老一事。 由于钟老当天在广州还有个会,提出可否19号上午出发,卫健委协商后坚持必须当天就要到武汉。 此时春运,一票难求。 国家卫健委协调到站票,并由乘务人员安排在餐车就坐——当时助理已做好有个小马扎就可以的思想准备。 晚餐是高铁的套餐,并没有特殊化——只要是吃过的,都知道味道真不怎么样,我一般都是要么带外卖,要么饭后再乘车。 令人感动的是,高铁列车长坚决不收饭钱。 钟南山院士临危受命,赶往武汉(图/广州日报) 面对这次疫情,中国政府有多么重视和严谨,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 钟老继非典之后,再一次展现出临危受命,不辱使命的担当,也让人景仰。 我很奇怪,这么好的故事,怎么就成不了国内外的头条呢? 另一篇是我唯一的一位自由派学者朋友乔木的美国疫情日记,我看后也是感慨万千。 乔木在国内时,对中国制度持强烈的批判态度,我们之间多次为此发生过激烈争论。 后来他决定去美国,我以自己在西方生活的经验,尽力劝阻。 在中国再不济,也不会有生存问题,也仍然能做自己专业的事情;要是去了美国,境况会很惨。 劝阻时,我还举了中国社科院某研究所所长的例子。 他到美国后只能靠送外卖生活,有一次回去得晚了,发现门口有一大堆警察,才知道太太担心自己,选择报警。 还有一次他竞聘上了在一家宾馆打扫卫生的职位,结果第二天去上班时被告知,后来一位黑人大妈也来竞聘,根据美国法律规定,美国人优先。 但后来乔木还是去了美国。 正好我在美国看选举,两人还应美国媒体的邀请,又展开一次关于民主的大辩论。 乔木到美国后,仍然会写一些生活感悟,行文内涵却已经有了明显变化。 他记录自己每天下班后累得睡在地铁里,直到终点站被工作人员叫醒;发现原来美国高速公路也收费……这些生活点滴引来了曾经的自由派盟友的口诛笔伐,甚至要他离开(实际用词是“滚”出)美国。 乔木在其美国日记里提到的都是普通美国百姓——而且还是家庭收入达到中位数的家庭——在面对疫情时,因没有医疗保险所表现出的艰难窘相。 他还提到朋友回国后受到的关照和治疗,美国完全没法比。 很有意思的是,一位学者转给我他人对乔木日记的质疑。 我看后回道:“乔木的日记没有谈到这个问题,他质疑的什么?请问他真看了乔木的日记吗?” 最近新闻还报道美国一名17岁年轻人被送到急救中心,因没有医疗保险而被拒绝救治,最后死在去公立医院的路上——只有在他死后,才被检测出感染病毒。 我再一次重复一个问题:假如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中国,请问所谓的有良知的人们,你们会是什么反应?难道美国年轻人就该死吗?你们就应该保持沉默吗?是不是在你们心目中,只有中国人的命才是命,美国的就不是? 这一次疫情也证明了一个事实:中国普通百姓的生活未必比美国民众差,大多数人的生活质量还极可能远比他们的高。 最后我要说一句,之所以乔木能成为我唯一的自由派朋友,是因为他尊重事实,有学者的底线。 他过去对西方不了解,那不是他的错。 他了解了,也绝不因为自己的立场而隐瞒真相。 哪怕被群起围攻,也仍然不改事实是唯一标准的理念。 其实医疗专业人士都是令人敬佩的。 美国《科学》杂志刚刚发表一项研究成果,认为中国的封城措施让多达70万人免遭感染!这是从学术角度对中国最大的肯定。 可是从政治角度来看,中国的封城措施损害人权,是专制,是必须被否定的。 按西方政治逻辑,专制只能害人怎能救人?当然,专制国家生产的口罩是民主的。 《柳叶刀》和世卫组织很早就肯定中国举措的透明和高效,但非专业的政治人物和媒体却极力证明中国掩盖真相,不透明。 想问问这些人,面对专业问题,我们不应该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吗? 今天欧洲又传来一个更悲惨的消息:比利时一位十二岁的少女因感染新冠病毒身亡,再一次刷新欧洲最年轻死者的纪录。 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单日死亡人数继续维持在800以上的骇人水平,英国死亡人数一天之内增加27%,总数超过1700人。 而法国今天所有的数据全面大幅恶化:死亡499人,总数超过中国;新增确诊病例超过7000例,总数突破5万。 法国每日因新冠肺炎死亡人数(图/worldometers 欧洲正为无视中国和世卫组织的吹哨,而继续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 需要说的是,一方面疫情日益严重,医护人员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法国政府也在每天晚上八点号召民众在窗户鼓掌致敬,但歧视和攻击医护人员的事件时常发生,要求他们离开所在小区的警告以各种形式出现:或者涂写在他们的车身上,或者写匿名信。 今天看到的最新一起事件是一位护士接到一封匿名信威胁:“如果小区有一人感染,你要负责任”。 中国发生疫情时,这类事情几乎没发生过。 我们当然可以说中国民众公德心强,但本质还是因为我们有集体主义观念,一家亲并不是口号。 不管是汶川地震还是这次疫情,大家众志成城、团结一心,这在今天的西方很少见。 北美确诊总数第一次超过亚洲,增速惊人,死亡人数则超过中国。 今天西方的好消息是在中国的表率作用下或对比压力下,欧洲和美国开始向外提供援助了。 欧洲选择伊朗,一是伊朗疫情很严重,二是伊朗核协议在美国退出后面临夭折,欧洲需要以此维持住与伊朗的关系。 美国则向意大利援助一亿美元的医疗物资。 虽然一开始扣押意大利医疗物资,现在才开始援助,但也算开始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看来,中国的带头作用还真是很明显。 当然我们都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西方认为中国的援助是在挖墙角,它们怎么会想起人道主义来呢?

封城三周后的意大利:歌声逐渐消失,社会逐渐动乱

距离意大利人隔离在家,已经过去了3个多星期,目前意大利的疫情曲线已经开始有稳定的趋势,这些数字背后的意义是重大的——贝加莫的悲剧不会再在更多地方上演,医生不会再痛苦地决定让谁死,让谁活… 这一切,都说明意大利的封城措施可能正在开始起作用,一切看起来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就在这时,另一个危机已经悄然而至… 这次全球大灾难刚开始的时候,意大利人在封城中的乐观和创意让全球群众眼前一亮,在推特上疯传数亿次的各版本“阳台音乐会”更是让人一时间忘记这是疫区。 看着大家沉浸音乐的样子,世界的伤痛和烦恼都暂时被遗忘了, 这些民众自发的行动,带给了无数国内外隔离群众很多快乐和勇气。 但这并不代表意大利封城之下百姓生活的全部样貌。 正如经典电影台词“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疾病”,意大利封城之下,歌声渐渐终止,一系列“穷病危机”都慢慢浮现出来了。 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的首府巴勒莫(Palermo)最近一周以来就最先见证了这一切。 在一间大型超市外,数辆重装警车排成一列,像在等待什么。 而神情严肃的警官们也带上了武器,在超市周围打转。 乍一看这里仿佛像是犯罪现场,而最近意大利发生的事也告诉人们: 这些警官肯定又是去抓那些群聚的人了… 但是一个下午过去了,这一幕场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让人不禁疑惑这么多警力布置在超市外到底是干嘛。 而唯一的解释只有他们在保护超市了… 事实也是,这些严阵以待的警官防的就是那些大摇大摆拿走超市货物拒不付款的“霸王”们。 明抢的顾客… 收银员们也根本不敢上去阻拦——这些人都敢明抢了,是不是感染了报复社会来的? 这样的抢劫事件还在巴勒莫市多处发生,很多商店报告了大量偷窃、抢劫和夜间行窃。 于是,警察们就多了一份任务——帮超市追回未付款的货物,在超市门口… 除了超市变成抢劫高发地,连外卖小哥都成了被抢对象。 上周六,巴勒莫一间快餐食品配送公司一名骑手在巴勒莫郊外的ZEN区被一群人拦路攻击,然后被抢劫了。 ZEN区是巴勒莫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匪徒抢了小哥的贵重物品,还有外卖… 而后者,可能才是罪犯对外卖小哥下手的主要原因。 一些小商店的老板被民众要求发放免费食物,这也和抢劫没啥两样了,而且老板自己也很难… 甚至,巴勒莫政府也不得不为此改变给居民“发现金”的经济援助方案,改为直接发披萨、面包、牛奶和糖,为了避免这些现金发下去被敲诈勒索或者偷了… 然而,他们中的一些“抢劫犯”,有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市民,而他们犯罪的原因,让人心酸。 一个“抢”了超市的“罪犯”就对收银员大喊: “我们没钱给你,但我们要填饱肚子!” 封城是拯救生命的唯一办法。 但在南方的意大利,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却逼得他们活不下去。 而在城里一处银行外,发生了让人心痛的一幕。 警官们和两个市民对峙着,其中一人奋力解释着什么,随后狠狠地用脚踢了面前高大的建筑物, 而他身边的女人几乎崩溃大喊“请你们到我家去看看,真的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原来这两人是母子关系,在南部地区,原本就有上百万的工作没有得到官方认证,这些人在失业期间也拿不到一分政府补贴。 封城之后,儿子就可能属于这部分人,完全没了收入,不得不靠母亲的政府救济金艰难度日。 而当他们违反规定和罚款风险赶来银行想要取一点救济金时,却发现银行早已关门,提款机也被关闭。 家里空空如也,没有食物,没有钱,“这是真正的绝望一幕。” 巴勒莫一位服务生表示,“我在餐厅当服务生,很明显,现在餐厅关闭了。 我有老婆和两个孩子,现在我们靠之前的存款生活,但是我不知道它们能坚持多久。 我向银行请求延期支付贷款,他们不同意。 这让我们真的山穷水尽了。” 不仅是这些一直不富裕的人遭受重击,巴勒莫市长表示,就连平日生活得体的人如今也生活在艰难之中,比如家具店老板,早餐店老板,旅行社合伙人,健身房教练… 意大利专家称大约65%的意大利中小型生意在破产的边缘徘徊。 如今,意大利南部城市那不勒斯一名牧师表示,“阳台上不再有歌唱或舞蹈了,现在人们更加害怕——不是害怕病毒,而是害怕贫穷。 人们失去了工作,食不果腹,现在食物银行外有长长的队伍。” “封城之初人们可能还试图保持精神昂扬,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看到眼下痛苦的现实,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 意大利真的在巨大的危机之中。 比起疫情严重的北方,意大利南方地区看起来像是被病毒“赦免”了,每个大区平均只有几百例感染,和有时两位数的死亡数。 但无奈,意大利日渐严厉的封城举措同样作用于这经济更落后的南部地区——这是一场传染病,要封只能一起封! 于是穷人们一切收入都没有了… 而在疫情之前,这些南方地区人民就已经饱受高失业率和贫困的袭击了。 最近巴勒莫市长以及南部地区一些城市的管理者都在抱怨意大利政府4亿欧元的食物券计划“绝对不够”,而事实是,这4亿欧食物券是在疫情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为了填饱一些南方穷人的肚子… 有一些好心的市民知道有的人会在疫情期间更加缺乏口粮,于是在大街上挂起了“面包篮子”—— “走过路过,你有多的面包请放进来一块,今天吃不上面包的请取走一块。” 然而这些爱也化解不了这个城市巨大的危机。 没有工作后,人们没钱没食物,而一个熟悉的群体,正在利用这个契机,试图颠覆城市的统治——意大利黑手党们。 不久前,脸书上一个名为“国家革命”的私密小组被创建,一下子吸引了数千名成员加入。 而这个脸书小组鼓吹的东西让人恐惧—— 我们没钱,饿肚子,让我们上街去抢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吧! 一名端着枪的男人甚至还对着镜头高兴地叫嚣,“我们去杀人吧!” 而看起来真的有普通人对这一套说法选择了相信。 在一个视频里,一位父亲带着年幼的女儿出镜, 小女孩正在无忧无虑地吃着手里的面包,而这位看起来正义感强烈的父亲开始控诉穷人们正在饿肚子,“很多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孩子,马上就没有面包可吃了!” 然后在视频结束的时候,这位刚刚表现出爆棚责任感的父亲却一下子说出了“你们会后悔的,因为我们将会发动一场革命”的骇人言论。 这让人不得不联想这位父亲是不是那个鼓吹犯罪小组的成员之一。 如今这个小组已经被封,但是反恐警察们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停下—— “超市的抢劫可能和这些人的鼓吹有关,而策划这个小组的,我们怀疑是西西里黑手党。” 意大利黑手党从中作祟,对此巴勒莫的市长已经对此深表担忧: “这个局面非常沉重。 因为在网络上和生活中的那些动乱背后,黑帮已经在准备压榨新冠病毒的‘新穷人(new poor)’的绝望了! 他们在介入,准备用放高利贷的方式引诱贫困的人,然后用高利贷控制他们,把他们变成奴隶。 或者更直接一点,通过各个组织招募黑帮成员。” 而市长所说的不是无稽之谈。 意大利黑手党的历史兴起就和社会贫穷直接相关。 19世纪,当意大利政府表现出颓经济上的无能后,无所依赖的人们有的就慢慢成为了黑帮一员,帮助了黑帮的兴起。 而在如今,他们的赚钱方法也越来越“清白”,大力投资服务业,餐厅、垃圾回收、交通、葬礼公司、清洁队、消毒业、石油、食物经销… 顺便说一句,这些行业在眼下看来正是香饽饽啊! “黑帮知道政府有什么,会需要什么,然后他们就给你什么,用他们自己的办法给你。” 黑帮有钱是无疑的,但这些被洗白的钱背后都沾满了鲜血。 然而在如今,黑帮的“黑钱”对于失去工作正饿着肚子的人来说已经不分黑白了—— 入了黑帮,失业的危机解决了,自己和家人的肚皮也解决了,有何不可呢? 而最近意大利本土到西西里岛的食物日用品货轮运输公司宣布破产,更加激起了民众的恐慌… 而可能让他们的想法更坚定的,是对未来长久的担忧。 意大利的封城措施已经延期到4月12之后,可能还会进一步延长。 而多方专家都表示最快要6月生活才能恢复“如常”。 意大利这几年以来本来经济就呈衰退趋势,如今主要收入来源之二的旅游业、时尚业都被腰斩,在全球传染病危机面前,这些支柱行业还将有着长期的低迷… 只是对于加入了黑帮的群众来说,从来没有撤回键一说… 同时,意大利已经有超过2500名囚犯因为疫情被释放,其中,和黑手党‘光荣会(Ndrangheta)’有关的人已经有多人被释放了。 这些黑帮成员的“归来”,已经是新冠病毒给黑帮带来的好处。 黑帮袭击受害人基金会的主席表示,这场传染病几乎一定会让黑帮迎来春天。 “行业破产,人民苦难,这些对于黑手党来说是美妙音乐。 敲诈勒索,高利贷的时代仿佛又回来了。 他们在把自己打扮成救世主。” 虽然意大利黑帮打击事业,在几十年的努力下,这两年来才刚刚有了重大进步… 歌声逐渐消失,社会逐渐动乱 如今已然发生的动乱,在暗处释放诱饵的黑手党,都在深远影响着这个城市未来的命运。 巴勒莫市长对着媒体发出了绝望的呼救—— “我们需要快速行动,比快还要快! 痛苦可能会变成暴力! 西西里正在变成火药桶。” 而巴勒莫可能是最先发生动乱的城市,但不一定是最后的—— “很快整个国家的每个大区都会有这种人。 这不是关于南方,这是关于整个国家。 南方的动乱,同样会在北方爆炸。 宛如另一场传染病。” 而同时,南方的疫情,可能也并非表面数字看到的那么乐观。 由于检测缺乏的普遍原因,真实的情况恐怕无人能知。 意大利的疫情放缓了,但是还有很多很多问题需要担忧…

别吹了!在这场战争中,以色列其实打了个败仗!

兔十四(ID:radiocarabbit) 截至2020年4月10日早9:00,以色列新冠肺炎确诊病例10095例,死亡92人。 四月中旬的地中海国家,晴朗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突然风雨大作,苍天为之痛哭。 武汉解封了,同时以色列开始宵禁。 真的印证了那句:中国打上半场,海外各国打下半场,海外华人打全场。 800万人的中东小国,平均下来每一万人有12个人感染,达到了湖北省的水平。 这个增长的节奏是这样的: 从有病例到破百,21天;从100到1000,11天;从1000到10000,19天。 再看一眼以色列的面积,给他把戈兰高地抢过来也不到湖北省的八分之一: 以色列+戈兰高地,与湖北省面积对比,两边比例尺是一样的。 讲道理,①以色列距离疫情起源地那么远;②以色列一面靠着地中海,另外三面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敌人;③以色列对疫情反应足够快,是第一批对中国实施旅行禁令的国家;④以色列的医疗水平很高;⑤以色列当局很强硬……这一手的好牌,为什么打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以色列对国外疫情的响应 以色列早期对疫情的响应简直可以说是满分,硬核,谁都抄不来。 01对中国 第一时间对中国发布旅行禁令,1月31日,比美国还早。 这规定一出,首先是一批春节期间来以色列+约旦旅行的中国游客遭了秧:这种行程一般是中国先飞以色列,然后经陆路口岸去约旦再陆路返回,最后从以色列返回中国。 这批游客在约旦的时候被发布了如此禁令,导致无法返回以色列。 接着是一批搭乘俄航航班从莫斯科飞抵以色列的中国人被拒绝入境,于是只好跟着俄航又回了莫斯科。 这一波受伤的不止是中国人了,俄罗斯航空(Aeroflot)也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他们决定自己飞以色列的航班拒绝所有中国人登机。 多米诺骨牌的下一级是中国留学生,我的同学,去年10月就从中国来以色列了,1月底去美国开会,2月初被俄航拒绝登机。 那,俄航的人,希伯来语也不好,英语也不好,随便解读了一下规则,你也没有办法。 国家层面看上去已经很严格了,然而聪明的以色列人可以做到更“硬核”,比如我们学校就敏锐地认识到1月31日之前14天入境的中国人也很危险,于是他们被禁止进入学校的国际部办公室。 明火执仗地贴在国际部门口,求办事群众的心理阴影面积 中国人民就此放弃了抵抗,以色列这种神选的土地我们高攀不起,回家过了春节的同学,就别回来了,该延期就延期吧[手动狗头]02对亚洲其他国家 有的国家以为防住中国就完事了,但以色列并不是,以色列一直密切关注着疫情的进展,所以2月16日,他们把旅行禁令拓展到了新加坡和泰国,以及香港澳门。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2月1到2月15之间港澳台同胞是可以入境的。 再后来我又意识到,台湾同胞2月26到3月9都可以入境。 对的你没有看错,这是以色列的国家卫生部的官网,希伯来语我也查过,完全对应的,顺序都一样,这个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已经28年的国家,还不知道港澳台是中国的。 后来由于钻石公主号邮轮和某些宗教活动的影响,日本和韩国也于2月23日上了以色列的黑名单。 当然如果只是被禁止入境也没什么,但是已经入境的被强制隔离,强制送出境,就显得越来越“硬核”了。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韩国旅行团,70多个人吧,于2月8日到15日在以色列旅行,2月22日爆出消息,这个旅行团有7个人感染新冠肺炎。 于是整个以色列如临大敌,把这批韩国人的行程刨了个底儿掉:每天住在哪里吃在哪里,去了哪个教堂,全部公布出来。 然后与他们有交集的以色列人全部隔离。 以及倒霉的以色列驻华大使偶尔回了趟以色列,结果回中国的时候和这些韩国人坐了同一个航班,到了北京也开始自我隔离。 讲道理,2月8到22,已经是潜伏期的极限了吧?70多个韩国人带着病毒在以色列玩了8天然后回韩国之后7天发现有人确诊?正值韩国宗教活动盛行的时候?还是个朝圣的基督徒旅行团回去可能还参加了宗教活动分享以色列见闻?韩国简直是太危险了吧,于是22日当晚到达以色列的整整一飞机韩国人被拒绝入境,以色列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这群人在天上飞着什么都不知道,估计也是基督徒为主,憧憬着来耶路撒冷朝圣的……后面的事情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以色列把已经入境正在以色列旅行的韩国人在一个军事基地集中隔离了,还包机送了他们回韩国。 在以色列人的安全面前,韩国人的人权也就是个自行车吧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在台湾同胞身上,有一个台湾旅行团,于2月28日搭乘土耳其航空航班从伊斯坦布尔飞至特拉维夫,同一飞机上有一个以色列人,是钻石公主号邮轮上确诊并在日本康复出院后自己回来的。 3月2日这位康复的以色列人被查出复阳,于是已经在以色列玩了4天的台湾旅行团被迫提前结束他们原定不知道多少天的旅程,被送回了台湾。 后来经过确认这个旅行团的所有人,都没有被感染。 可能被以色列人感染了的台湾人由于存在感染其他以色列人的风险而被遣返 虽然大陆和港澳同胞都被禁了,台湾同胞仍然能入境,但是入境了也可以遣返呀。 03对欧洲 2月27日,以色列第一例本土病例确诊,是一个从意大利返回的以色列人。 于是以色列当天将意大利纳入自己的旅行黑名单。 3月4日,这个黑名单扩大到了法国、德国、瑞士、西班牙和奥地利。 截至目前,以色列可以算是满分吧,疫情蔓延到哪里,我的旅行禁令就开到哪里。 稍微解释一下,以色列的旅行禁令,是禁止过去14天去过这些国家的外国人入境,而以色列自己的公民和永久居留者可以入境,但是入境需要自我隔离14天。 但是这些被要求隔离的人又担心在家隔离会传染家人,于是有人在这里发现了商机,Airbnb如雨后春笋一般地涌现。 于是后来,疫情蔓延到了美国……04对美国 出现了美国输入病例之后,以色列开始挠头了:毕竟和美国关系太好了。 于是他们打算效仿日韩早期只禁湖北人的做法,3月7日试探地提出对美国某些疫情严重的州进行隔离的想法。 但是美国还是不高兴(川普不高兴脸.jpg),于是以色列做出了更加优秀的答卷,索性把外国人都禁了吧。 于是3月9日,以色列开始闭关锁国。 特朗普……简直画面感都出来了 3月9日,以色列累计确诊39人,基本上都是境外输入,而且从此外国人再也进不来,国外回来的以色列人都在隔离,看上去简直“教科书式的防疫”,后来怎么就一泻千里了呢?以色列国内疫情的防控 如果说新加坡防疫叫“外松内紧”,那么以色列的防疫就是名副其实的“外紧内松”。 01政府政令 首先让我们假设以色列是有政府的,因为严格来说,他们2019年4月大选到现在都没选出一个政府来,目前这个勉强连任的上一届政府也算是与人民群众离心离德了。 以色列目前的政府,以及他目前的总理内坦尼亚胡,从疫情开始就一直很活跃,到处刷存在感,在完全没有确诊病例的时候去视察医院啊, 开发布会表演如何正确打喷嚏啊, 如何正确打招呼啊, 总之我简直怀疑他简历里的MIT是表演专业,这两个月的新闻截图随随便便就能凑一套表情包出来。 不过言归正传,这个临时代总理到底发了些什么政令呢?除去之前对入境人员的隔离政策和对打喷嚏的建议,比较重要的包括: ◆3月14日稳定了一下民心,说我们超市药店正常开门,大家不要囤东西(所以以色列一直没有出现抢购卫生纸的现象,非常优秀)。 然后禁了10人以上集会,导致我没能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老爷爷的葬礼。 不过这以后大家的生活还算正常,每天该上班上班,只是学校规定了每个实验室不能超过四个人,大家互相商量一下也就相安无事。 我还在3月15日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坐了个公交车,去了个商场,在里面考了个科目一,犯了很多国内防疫的大忌,不过目前还没什么症状,上帝保佑。 ◆ 3月25日开始,离家不能超过100米,于是我也不去实验室了。 不过只要“声称”要去超市或者药店,你离开家两公里都没人管你。 感谢中国驻以色列大使馆的提醒和翻译,仔细看一眼可以出门的借口真多 ◆ 4月7日,逾越节前夕颁布了宵禁令。 哇塞宵禁,是不是听上去很严格? 感谢某位好心的老师翻拍她们家电视屏幕给我 翻译一下:4月7日16:00-4月11日7:00,三天半不得出城;4月8日18:00-4月9日7:00,一晚上不得出门。 就这样,结束了,比逾越节本身(4月8-15日)还短。 这届政府可能已经是比较强硬了,内坦尼亚胡总理的政敌更软弱,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现在成为了内坦尼亚胡的国会议长,换句话说他自己的政党要分裂了,他本人已经被收编了……(关于以色列的党争我简直可以专门写一篇,以后再说吧,咕咕咕咕)政府就这样了,那么民众执行得如何呢?02宗教犹太人 为什么会注意到这群人,因为在疫情早期,卫生部会发布每一个确诊患者的行动轨迹,我就看到很多宗教犹太人。 虽然卫生部并没有发布每一个患者的宗教信仰,但是这群人真的很容易识别,他们每天去好几趟犹太会堂(Synagogue)。 比如说随便一位: 真的只是随机选择了一位,他还不是很过分,因为Yehud是个小城市,耶路撒冷有的病人每天坐好几趟轻轨的更要命。 后来病人越来越多,行动轨迹就没有这么详细的更新了,但是这群人的社区传播早已停不下来。 他们平时就聚居在一起,每家每户都生七八个孩子,然后一言不合就大规模聚集。 ‍特拉维夫周边小城市Bnei Brak 3月28日一场婚礼‍‍ 特拉维夫周边小城市Bnei Brak 3月28日一场葬礼3月28日,以色列累计确诊人数已经超过3000了,他们为何还如此疯狂?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群人每天的生活就是读圣经、祈祷、生孩子,不用智能手机、不上网、不看新闻,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这个叫Bnei Brak的小城,人口不到20万,感染新冠的人数直逼90万人口的耶路撒冷。 当然耶路撒冷的这些病例大部分也都是正统派的宗教犹太人。 截至4月9日,确诊人数前10的城市,万幸我村没有上榜 4月9日,以色列确诊人数9755,也就是说每6个感染者就有1个来自Bnei Brak,以全国1/40的人口,承担了全国1/6的病例。 每万人感染数82,武汉的官方数据也就50多吧。 更不必说武汉那是清零之后的比例,这边还在发酵中……婚礼啊,葬礼啊,都是很好的聚集的借口。 4月3日,在Bnei Brak封城之后还有一个大拉比的儿子藏在救护车里潜入参加宗教活动。 割礼!犹太人与上帝的约定!这么重要的事情谁能拦着我! 当然也不是所有宗教犹太人都不看新闻不问世事,还是有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爆发瘟疫的。 这是一批宗教领袖,但是他们认为什么都没有学习圣经重要。 所以别人大中小学校都停课了,以色列学习圣经的学校都还开着。 跟这些人讲道理真的讲不通,尤其我一个学考古的,你敢跟他说有什么东西超过6000年他都要爆炸,因为圣经说现在距离上帝创造世界只过了5780年。 圣经里,人类如果犯了错误,上帝就会降下瘟疫,所以你要虔诚地祈祷,大搞宗教活动,把上帝哄高兴了瘟疫才会退去。 圣经撒母耳记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愿意捐50谢克(shekel)阻止这场COVID-19 global pandemic,换算成人民币也就100块,很划算的,所以请他们继续虔诚地祈祷吧 宗教活动不能停,而疫情期间恰恰有两个宗教节日:3月11日的普林节和4月8-15日的逾越节。 ◆普林节的传统项目之一是小朋友拿着糖果走街串巷去送人。 之前还看到很暖心的报道,说以色列小朋友拿着糖果来建筑工地慰问中国工人。 3月9日的新闻,以色列的疫情还是可防可控,还在担心着中国。 谢谢可爱的孩子们,从现在开始出门要戴口罩啊 ◆逾越节别名春节,全家人要从全国各地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而且这个饭吃什么怎么吃都是有标准程序的,其中鸡蛋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以色列虽然卫生纸没有断货,但是鸡蛋真的断货了,导致有些顽皮的超市在鸡蛋的货架上摆了巧克力蛋充数。 但是就在4月7日,前面那张统计表里排名第九的Bet Shemesh,有一个(精明的犹太商)人开了一个卡车的鸡蛋来卖,那必然是一番哄抢…… ‍关于Bet Shemesh的宗教人群,还有一个小孩子朝维持秩序的警察大喊“纳粹!纳粹!”还冲着警察疯狂咳嗽……为了保护未成年人这里就不放视频了。 有一些宗教领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弥赛亚要来了,末日审判要开始了,要不橄榄山上的墓地该埋不下了呀。 托新冠病毒的福,犹太教拉比和基督教神父和穆斯林阿訇们达成了一致 3月30日,周一,耶路撒冷的宗教犹太人向去采集测试样本的医务工作者扔石头。 人家也不是安息日开车过去的,至于么。 难道是因为医务工作者妨碍他们见弥赛亚了? 03世俗犹太人 世俗犹太人相比较而言就讲道理很多了,我们村有的以色列人戴口罩比我还早,现在出门基本上路上有一半的人都戴着口罩。 虽然他们戴得挺不标准的:内外戴反的,露鼻孔的,戴下巴上的,还有把N95顶在头顶上的,把口罩摘下来一边抽烟一边跟人聊天的,不胜枚举…… 和我村的怕死村民相比,还有一大波洋气的大城市城里人是不怕死的,总觉得政府的禁令是反应过度。 他们有的人应该隔离而不隔离,我村的怕死村民从卫生部公布的行程里总结出了那些应该隔离但是仍然出去浪的人的活动轨迹。 图片来源:https://israelcorona.github.io/ 果然都是大城市呢 也有的人在停课停工之后愉快地跑去海边浪, 还有3月11日的普林节,这是一个需要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的节日,于是偶然翻到一个病例,带病连续两天去酒吧high到后半夜。 3月8去医院,3月9去药店,但是10和11两天仍然带病坚持去酒吧……然后16日确诊了 总之大部分世俗犹太人会觉得政府禁令过于严格,属于反应过度。 中国同学:我们在将中国的抗疫经验翻译成英语。 以色列同学:你们中国有我们以色列管得严吗? 少年,你对力量一无所知……04左派民主斗士 日常如果没病没灾的话,我是很欣赏这群人的,他们反对犹太人、尤其是正统犹太人在这个国家的特权,呼吁真正的种族平等和绝对的民主(当然也可以想象这是以色列政治光谱中极少数的一群人)。 前面说过,以色列已经一年没有一个像样的政府了,现任总理是个强硬右派,自然是这群民主人士的首选攻击目标。 原定3月17日对总理内坦尼亚胡的贪污案进行审判,但是他很机智地在3月14日宣布了一条禁止10人以上集会的禁令,第二天顺理成章地宣布审判延期到5月24日。 我实验室一个每次大选都投民主党的小姑娘表示很愤怒。 一个犹太人骂另一个犹太人是pig,这是一种怎样的愤怒,吓得我只能用前一天晚上发布会上截的表情包来化解尴尬 当然她不是唯一一个感到愤怒的,畅销书《人类简史》三部曲的作者、历史学者、思想家尤瓦尔·赫拉利先生也表示以色列的民主乙烷。 内坦尼亚胡以冠状病毒为借口,关闭国会,让人民待在家里,按照自己的需要宣布紧急状态,是真·独裁者。 怎么可以让这个猥琐的总理得逞?于是民主人士们走上街头,其实这并不违法,因为屡次颁布的禁令里都是允许游行示威的。 但是他们超过十个人了,所以还是被警察驱散了。 3月18日,他们没有戴口罩,警察也没有‍‍ 当然这不是唯一一场,3月24日在国会门口,他们拉起了横幅。 把Prime Minister改成crime真是神来之笔‍ 这场据说效果还不错,当天议长辞职了。 4月,以色列累积确诊人数已经破5000,他们终于(部分)戴上了口罩。 我还是很欣赏他们,欣赏以色列的民主自由的,祝他们都平安。 05阿拉伯人 以色列国内有一个经常被忽略的群体,就是拿着以色列护照,定居在以色列境内的阿拉伯人。 他们其实占了这个国家20%的人口,他们也有人在以色列的政坛活跃,在2018年民族国家法通过之前,他们的语言也是这个国家的官方语言之一。 3月29日,以色列全国确诊人数3800+,其中阿拉伯人38人,20%人口的人群,只占到1%的确诊病例。 其实阿拉伯人的生活方式和宗教犹太人有着某种相似:聚居,生很多孩子,每天祈祷很多次。 那么这个数据只能说明阿拉伯社区的检测和宣传力度都不够。 就在逾越节前夕,4月8日,传来了中国公民在以色列确诊的消息,在这边一个靠近阿拉伯市场的建筑工地工作。 建筑在以色列属于可以不停工的行业,我村的建筑工地在逾越节之前也一直在施工,今天也在施工。 30度的天气户外作业还带着口罩也是很辛苦。 祝他们早日康复,不要再有工人被感染。 再看一眼以色列卫生部的疫情地图,就可以想象他们的流行病调查是多么偏向犹太人。 中国人在以色列一般都挺宅的,也不怎么跟别人打交道,这都能被传染,那个位置只有两个点绝对是有问题的。 最上面两个红点是中国工人所在的位置(人口10万),中间的犹太城市Bnei Brak和Petah Tikva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最下面我村(人口15万)密集成这个鬼样子,也没见到有中国人被感染。 (不要乱立flag啊,掌嘴!) 06其他 最后,也是大部分以色列人,就是跟我们一样的,怕死、看新闻、讲道理、听人劝的正常人。 我们乖乖地待在家里工作和锻炼,视频会议,视频酒局,出门戴口罩,远离人群密集的地方,尤其避免去宗教人士聚集的地方(没有歧视他们的意思,只是讲道理)。 中国驻以色列大使馆也很贴心地发了口罩等防疫物资(没写诗,包装也不是熊猫,所以就不晒图啦),非常感谢大使馆,感谢祖国。 不给祖国添麻烦,请祖国亲人放心。 以色列的卫生系统 以色列的卫生系统,就和很多国家的卫生系统一样,由外行领导着内行。 01医院和医务工作者 以色列的医疗水平,是真的很高,都不用我帮他们吹。 早在1月底就有新闻爆出来,以色列出现了疑似病例,是从中国回来的老太太出现了症状正在接受检测。 我看到中国网友瞬间得出结论:太好了这病有治了。 1月27日,弥赛亚已经降临中国的互联网那么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以色列开发出什么特效药了没有? 以色列去印度买特朗普推荐的羟氯喹?信息量有点大啊当然迄今为止没有开发出特效药并不代表以色列不行,这是一个陌生的病毒,没有谁真正了解它。 各国的科研工作者都还在努力中,也祝他们能够取得成功,最终战胜这个病毒。 2月初,以色列还没有一例确诊病例,但其实一直在积极地做着检测,我有个中国同学从国内回来感冒流鼻涕被学校请坐救护车去了医院检测,在以色列坐一趟救护车得几百谢克吧,这位同学坐了个来回,可以说是很奢侈了。 同时以色列指定了一个新冠肺炎的定点医院,一个在全世界能排到前十(第9)的医院:Sheba医疗中心。 这个Shaba医疗中心也很优秀,2月5日就开启了针对新冠病毒的远程医疗项目。 彼时国内网友又一片欢腾,你看看人家以色列,医务人员零感染,还纷纷引用张文宏教授的那句:“医务人员有免受伤害的权利。 ”还有各路不明真相的群众跑来问我,搞得我都不小心得意了起来。 ◆所以,以色列医务人员到底有没有感染? 根据以色列卫生部3月22日的流行病学数据,全国确诊病例被感染的场所,排名第一的是当之无愧的犹太会堂,但是第二就是医院了。 其实这个场景我完全可以想象,以色列是没有发热门诊的,早期看病例活动轨迹的时候就很明显。 我村的这位奶奶,3月8日,11日,12日,13日,每天跑一趟医院,终于在3月15日确诊了,还是个未知传染源的感染者,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被传染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医院有点危险。 另据以色列卫生部统计,截至4月2日累计感染294人,占全国感染人数约3%,没有意大利西班牙那么惨烈,不过也不能算优秀吧,毕竟是开卷考试。 我国湖北以外任何一个省都做得比以色列好,湖北也是闭卷才考成那样,所以请各位网友不要迷信,不要妄自菲薄,要对祖国抱有信心。 顺便提一句,那个新冠肺炎定点医院也有工作人员感染。 ◆那么下一个问题:以色列检测效率如何?还是拿卫生部的统计数据来说话,下面是从报告100个病例起,每天每100万人的检测数量。 什么意思?比如说以色列900万人,那么当天实际检测的数量就是那天的数据乘以9。 可见以色列在检测方面还是很优秀的,换算成比欧美各国检测量都大,基本上和韩国早期不相上下,但是后来韩国控制住了,检测数量自然下来,以色列却不降反升。 医务工作者辛苦工作,人民到处乱跑,大概是现阶段的现状吧。 ◆ 以色列的医疗水平如何?医疗资源是否充足?截至4月10日早,总确诊人数10095,治愈1061,死亡92,治愈率10%,死亡率0.9%。 数据可以说是很优秀了。 至于医疗资源是否充足……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目前采取的方式是轻症患者在家里或者在酒店隔离治疗,所以重症患者(当前164,累计301人)迄今为止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 全国呼吸机两千多台,但愿可以挺住。 以色列卫生部4月1日的患者收治情况统计数据。 他们总是在不同日期发布不同类型的报告,真是逼死强迫症。 祝所有患者都能康复,祝所有的医疗工作者平安。 以色列有如此优秀的医生团队和检测团队,那么制约他们的是什么?02以色列卫生部 以色列卫生部,一个神奇的组织。 不允许实验室在安息日(每周六)进行检测。 3月15日,医生采集的拭子被卫生部拒绝检测,只得扔掉。 3月16日,卫生部发错数据造成轰动,后来又更正,于是那天的数据定在了250。 3月18日,每天蹲守数据的我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更新。 第二天,卫生部发了一个通告说,我们每天要整理20多个实验室,2000多份检测数据(哇塞好多!),我们统计不过来啦。 3月29日,有参与检测的科学家表示,自己检测阳性的样本被卫生部贴上了阴性的标签,还把病人放跑了…… 4月2日,卫生部长确认感染了。 4月4日,卫生部宣布不再检测有新冠症状但是没有境外旅行历史的人。 我睁大眼睛看了好几遍确认我没有看错日期。 以色列3月9日就开始闭关锁国了,现在4月4了,国内传播已经成疯了,你说只检测境外输入的?所以现在看到以色列的数据,好像正在经历拐点?比如这个每日新增趋势: 标出了确诊人数100之后每周的安息日和其后一天,以及逾越节。 之前只知道病毒在以色列过安息日,没想到现在还过起了逾越节。 安息日是认真的,因为很大一部分病例是正统犹太人,他们是严格遵守安息日的,安息日是不能用电子设备的,生病了大概也不会去打卫生部那个新冠热线;另外卫生部也很不高兴实验室安息日还在工作,PCR那得做多大的工啊,上帝能同意吗。 所以你们要守安息日,以为圣日。 凡干犯这日的,必要把他治死;凡在这日做工的,必从民中剪除。 六日要做工,但第七日是安息圣日,是向耶和华守为圣的。 凡在安息日做工的,必要把他治死。 ’(出埃及记 31:14-15 和合本)以色列卫生部是上帝的选民的卫生部。 真心祝愿逾越节数据下降是真的到达了拐点,也希望上面那个只检测境外输入是假消息。 再也不忍心看到他们这么努力地工作了。 向我国日以继夜地战斗在各个战线的医生、护士、保洁人员、安保人员、卡车司机、建筑工人、快递和外卖小哥、基层干部、社区工作者和志愿者致敬,在以色列同行的衬托下你们多么美好。 03必须给卫生部长开个专栏 中国有句老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以色列卫生部什么德性,看看卫生部长大概就知道了。 前面讲述国家政策的的新闻里他都是配合总理表演路人甲,现在他要当主角了。 没错,总理身边那个大胡子就是卫生部长,Yaakov Litzman1月27日,以色列都出现疑似病例了,中国网友都开始欢呼以色列要拯救世界了,以色列卫生部长在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病毒叫什么,把它叫Wallah Mallah。 中国病毒,הנגיף הסיני,这个词以色列各媒体从1月底用到了3月中,所以特朗普说Chinese virus的时候我真是内心毫无波澜 3月9日,以色列出现第一例不明感染源的病例,还是个开救护车的司机,据称这位司机开的救护车是负责转运非新冠患者的,但是他还是中招了。 Litzman开发布会表示我们以色列目前只有39个病例,瑞士跟我们人口差不多已经确诊270了,相比较而言我们以色列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部长先生,瑞士在大陆的正中间,旁边就是重灾区意大利,周围那几个国家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至于是敌人,以色列呢,一遍靠海,三面都是敌人,您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 3月24日,如果你还记得宗教领袖们关于弥赛亚降临的判断,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那么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这种说法得到了卫生部长的高度肯定,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宗教领袖。 并且他还给出了弥赛亚到来的具体时间:逾越节(Passover)之前。 搞得这么精确,您是跟弥赛亚通过电话吗?他说的passover是4月8日晚上开始,我只能大胆猜测弥赛亚之前一直住在武汉,解封了才能出来。 这简直是官方放弃治疗啊,比群体免疫还可怕啊,这是群体等死吧。 国内一位医生朋友问我:这在我国相当于是封建迷信吧?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说,这在我国相当于马克思主义吧,圣经就是共产党宣言。 然后我们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当然这位卫生部长也身先士卒,身体力行地自己感染了。 4月2日,如果这个消息早放出来一天我都不敢相信。 接触过他的总理和摩萨德长官都开始自我隔离。 那么他是怎么感染的呢? 卫生部长Litzman先生,违反了自己制定的不要聚集的规定跑去祈祷,还两次我现在有点困惑,不知道应该祝卫生部长先生早日战胜wallah mallah,还是早日如愿以偿见到弥赛亚……04乱入的情报机构 以色列在三月中旬宣布要动用反恐手段追踪新冠患者。 说到以色列的情报部门,可能摩萨德比较出名,这个辛贝特全称叫以色列国家安全局,也负责情报事务,但是主理国内事务。 总之他们现在可以追踪每一个人的手机,已经有朋友表示收到了来自国家安全局的消息,警告他和确诊病例出现在过同一个超市,需要开始自我隔离。 4月7日的消息,辛贝特自启用以来已经成功预测了1500名被感染者,抛开隐私等问题不谈,真的是非常优秀。 那么声名远播,虽远必诛的摩萨德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卫生部长感染之后辛贝特长官没事,但是摩萨德长官被隔离了呢?显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 在疫情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刷到摩萨德的消息,因为他们做的事情一般感觉应该挺机密的,不是随便一只兔纸都能知道的,但是这次确实大开眼界。 出门去买检测盒,买了10万份回来,发现买错了……不知道能不能退货 海外代购?总觉得和摩萨德高冷的形象有点出入……不过人家可能是去没有建交的国家代购?果然是很重要的工作。 后来他们又(从不可说的地方)带回来了大量的口罩等医疗设备,辛苦了。 在卫生部长被感染之后的一天,摩萨德长官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阴性。 祝用非常手段保卫着这个国家的人都能平安。 以色列抗疫大事记 最后一条时间线,左边是累计确诊病例,右边是重要事件。 简单总结一下以色列的抗疫:对外强硬到不近人情,内部各自为政。 最无知的卫生部领导着最优秀的医务工作者。 还有光。 非常喜欢这张图,以色列红大卫盾协会(相当于中国的红十字会)的两个工作人员,其中犹太人披着他的Talit向着耶路撒冷的方向祈祷,阿拉伯人跪在他的毯子上向着麦加的方向祈祷。 (所以他们是在贝尔谢巴?)他们有着不同的信仰,但是他们在一起工作,一起挽救生命,是这个国家在疫情中闪着光的人啊。 中华民族和犹太民族,以及阿拉伯民族都是饱经苦难的民族,让我们相信:גם זה יעבור这也会过去的هذا سيمر أيضا致谢 感谢各种消息来源:以色列时报,国土报,耶路撒冷邮报等 感谢中国驻以色列大使馆提供多种信息和防疫物资